背景: Patch 1.11 納克薩瑪斯之影
Evelyn Fredericksen 著
這樣不停的騷擾已經讓人忍無可忍。我還有重要的研究要忙,我得花上好幾個星期,準備精密的魔法儀式。」受到羞辱的科爾蘇加德,憤恨不平地被迫等候了好幾個鐘頭,才被准許與他的原告對質。他們的發言人,德蘭登和莫德菈,一直視他為眼中釘。然而,若沒有安東尼達斯的支持,他們也無法召開這一次的審訊。不過安東尼達斯遲遲未現身,這個老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呢?
德蘭登用鼻子哼了一聲。「我可是頭一次聽到有人用『精密』來形容你那魔法啊。」
「無識之輩,貽笑大方」科爾蘇加德冷酷刻薄地說。
他耳邊傳來一個來自遠方的聲音,像是朋友一樣。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,如今聽起來就像出自他自己的想法一樣。他們懼怕你、羨慕你。畢竟,多虧了新的研究方向,你的知識和力量正與日俱增。
突然間,一道閃光,一位皺著眉頭,滿頭白髮的大法師出現在大廳裡。他的胳臂下夾著一個小木盒。「若不是親眼看見,我實在是無法相信。這是你最後一次踐踏我們的耐心,科爾蘇加德。」
「敬愛的安東尼達斯終於肯賞光了。要不我還真以為你病倒了呢。」
「歲月讓你感到害怕,是嗎?」安東尼達斯斥責他。「你知道還有另一種選擇。」
隨他怎麼想吧,如果這能給他帶來安慰。
安東尼達斯稍微冷靜了下來,說:「至於我的健康,你且毋須操心。我只不過在別的地方有點事罷了。」
「在我的房間裡搜索禁忌魔法的證據?你應該還沒這麼糊塗吧。」
「沒錯,我們在你的房間確實是一無所獲。但是你在北地的庫房,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……」安東尼達斯對他露出一臉嫌惡。
自以為是的探子,真該死。「你沒有權力…」
安東尼達斯用法杖跺了跺地板,叫他住口,接著轉身對其他法師說:「他將那些房子,改造成自己的實驗室,進行一連串邪惡的實驗。你們自己看吧,各位。看看他努力的結晶。」他打開了盒子,將它斜傾一邊,好讓大家都能看見。
盒子裡,有幾隻腐敗的老鼠屍體。兩隻老鼠還胡亂抓著盒子邊緣,盲目地想要逃跑。幾個法師嚇得立刻起身,人群中出現驚慌的騷動。就連坐在房間後頭那位金髮的高等精靈,也不免驚嚇失色,儘管凱爾薩斯王子的年齡應已讓他見怪不怪。
目光轉回老鼠身上,科爾蘇加德看見他們已經倒下,一動也不動。看來實驗又失敗了。不要緊。總有一天他會製造出穩定的不死生物。他的苦心將獲得回報。一切只是時間的問題。
你的咒語欠缺了幾個環節,以致於無法成功。需要我替你解答嗎?
時間,和他不知名盟友的神祕聲音,總會適時幫助他往目標更前進一步。告訴我,他這麼想著。
又是一道閃光,這次出現的是一個年輕女子。那位高等精靈的眼神,帶著迷惘、憂慮,一路跟隨著她的身影,來到安東尼達斯身旁。但是珍娜‧普勞德摩爾並沒有發現;她全神貫注在她的職責上。俊俏的王子可說是毫無機會。
她靈活的雙眼好奇地瞧了科爾蘇加德一眼。她從安東尼達斯手上接過盒子。他向大家解釋:「我的徒弟會負責將盒子連裡頭的東西一起燒成灰燼。」
女子低下了頭,傳送出房間。房間另一頭,高等精靈皺著眉,望著她消失的地點。若是其他時候,科爾蘇加德可能會為這悄悄上演的戲碼感到有趣。然而,言之鑿鑿的安東尼達斯,繼續著他的演說。內心激動不已的科爾蘇加德,仍沒有放棄為自己脫罪。
「我們已經縱容他太久了。偶爾質疑他不正當的追求、試圖矯正他;現在可好了,他的骯髒勾當被我們逮個正著。祈倫托之名很快就會變成居民口中的穢字。」
「你說謊!」科爾蘇加德脫口而出。在場的一些法師,一時之間又對他產生同情,等著他提供一個解釋。「農民們也和我們一樣,對第二次戰爭仍記憶猶新。隨便你怎麼說那些獸人吧;他們的術士操控著強大的力量,我們幾乎無法抵擋。我們有義務學會操控這種魔法,才能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。」
「由一群死老鼠組成的軍隊?藉著不過數小時的異常生命?」安東尼達斯冷冰冰地問。「是啊,孩子,我也找到了你的日記。你對這個可鄙的計畫所做的記錄可真詳盡。你該不會真想靠這些可憐的傢伙對付獸人吧。當然,這是假設獸人能擺脫目前這種病懨懨的狀態,成功逃離拘留營,並有能力再次威脅我們。」
「別倚老賣老,還把我當成孩子,」科爾蘇加德反駁。「至於那些老鼠,是我拿來判斷實驗進度的工具。這是標準的實驗方法。」
一聲嘆息。「我知道,最近你將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北方。日子一久,不免引起了我的關注。儘管如此,你應該有聽說,國王新增的賦稅,已引發民眾的不滿。你為了追求力量,一意孤行,可能將引爆農民的忿怒。羅德隆恐將捲入一場內戰。」
他對稅賦一無所知。安東尼達斯一定是誇大了。況且,偉大的法師會將心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。「我會更謹慎的。」他咬牙切齒地回應。
「再怎麼謹慎也不可能瞞住如此天大的秘密。」德蘭登說。
莫德菈接著說,「你知道,一直以來,我們一方面要小心翼翼保護人民,一方面又得不讓自己成為危險。我們從不敢犧牲自己的人性 – 不僅僅是外在,骨子裡更是如此。你的實驗很可能讓我們背負異端的罪名。」
這太過分了。「幾百年來,我們一直被稱為異端。教堂從來就不喜歡我們的魔法。儘管有這樣的仇視情結,我們仍舊好端端地在這裡。」
她點點頭。「正是因為我們始終避免使用,招致墮落、災難的邪惡魔法。」
「因為我們的存在是必要的!」
「夠了。」安東尼達斯聽起來有些疲憊。他對莫德菈和德蘭登說:「如果他聽得進去,其他人早該辦到了。」
「我聽到你的話了,」科爾蘇加德被激怒了。「仁慈的神阿,在我開始厭惡他們之前,我可是聽進他們所說的每句話!是你們不願意聽我說,放棄你們迂腐的–」
「你誤解我們今天在這裡的用意了。」安東尼達斯打斷他:「這不是場辯論。此時此刻,你的財產正被徹底搜查。所有遭到邪惡魔法污染的物品,都將被沒收,一旦經過確認,就會被銷毀。」
他那不知名的盟友已警告過他,不過科爾蘇加德當時並不相信。說也奇怪。事情走到這一步,他反倒覺得鬆了一口氣。秘密活動多少限制了他的工作,阻礙他的進展。
「有了這些證據,」安東尼達斯沉重地說:「泰瑞納斯國王已同意我們的判決。如果你不願放棄你偏激的堅持,我們將剝奪你的階級和財產,你將被逐出達拉然–當然,還有整個羅德隆。」
他激動地鞠了個躬,離開了大廳。祈倫托絕口不提他們所謂的恥辱,深怕大眾知道此事。就這次,他們的膽怯反倒助了他一臂之力。他的財富永遠不會進到國王的金庫。
* * * * *
群野狼在科爾蘇加德後頭跟了好幾里,恰巧就落在他的法術範圍之外,但又不致於跟丟他。他謹慎地回頭一望;牠們嗥叫,拉平了雙耳,狂奔而去。幸虧極地的風也逐漸平息了下來。他能看見遠方冷峻的山峰,這帶給他勝利的預感。寒冰皇冠的頂端,只有少數探險者曾到過冰川,能活著回來跟人們講述故事的就更少了。然而他,科爾蘇加德,將獨自攀上頂峰,俯瞰世界其他角落。
不幸的是,世上幾乎沒有一張地圖,清楚描繪出嚴寒的北裂境,對此他感到十分遺憾。當初他特地為這趟旅程所準備的補給品,一如這些地圖,全都派不上用場。前方路途渺茫,目的地也還是未知,他無法使用傳送術。他沒有打算就這麼放棄,繼續蹣跚地向前而行。他已不記得走了多少路。儘管披著羽絨外衣,仍舊無法停止顫抖。他的腿變得像是石柱一樣,麻木笨拙。他的身體開始失去機能,如果不趕緊找個避風的地方,他必死無疑。
直到一道亮光吸引了他的目光:一面刻著魔法符號的石碑,遠處還有一座堡壘。終於!他急忙走過石碑,越過一道看起來像是能量建造的橋。當他接近時,堡壘的門敞開了,他卻嘎然止步。
入口處有兩個畸形的守衛,他們的腰部以下,就像是巨大的蜘蛛。六隻細長的腳支撐著他們的重量;另外兩隻則像是手臂一樣,連接著他們人型的上半身。比生物本身更引人注意的,是他們的狀態。他們的身體暴露著各種傷口;最嚴重的傷口,已經簡陋包紮過。其中一隻守衛的手臂彎成奇怪的角度。另一個守衛長滿毒刺的咽喉,不斷冒出膿水,但他卻絲毫沒有想要抹掉的意思。
儘管同樣發出不死的臭味,這些守衛與科爾蘇加德的老鼠不同,他們看起來並不困惑。這些蜘蛛般的生物肯定保留了原本的力量和協調性。否則,他們可當不了好守衛。創造他們的人,顯然是個厲害的死靈法師。
讓他大吃一驚的是,他們居然讓出一條路給他通過。他不想質疑自己的好運,便欣然進入了堡壘;裡頭果然溫暖許多。在走道前方,有一座殘破的蜘蛛生物雕像。建築物本身是最近才建成的,但是雕像卻很老舊了。仔細想想,在來到北方的途中,他也曾在古老的廢墟裡,見過類似的雕像。寒冷讓他的思緒也變得遲緩。
他猜測,這個死靈法師征服了這些蜘蛛生物的王國,成功將他們轉化成不死生物,並且搜刮了他們的財寶當作戰利品。他感到洋洋得意。他一定能在這裡學到了不起的東西。
在大廳底端,一個龐然大物緩緩移入了視線:一個甲蟲、蜘蛛的怪異混合體。牠從容地接近科爾蘇加德,他看見巨大的身軀上,佈滿了大量的傷痕和包紮。和那些守衛一樣,牠也是不死族,但巨大的體型,讓他的恐懼掩蓋住了驚訝。他懷疑自己是否有足夠的能力消滅眼前的怪物,更別說是讓牠死而復生了。
這隻生物向他問候,低沉的聲音在牠巨大的身體內迴響。儘管牠說的是清晰的通用語,卻讓他不寒而慄。牠的話伴著奇怪的嗡嗡聲和喀嗒聲。「大法師,主人一直都在等你。我是阿努巴拉克。」
牠擁有使用語言的智能和構造 – 真是不可思議!「是的,我想成為他的學徒。」
巨大的生物只是低頭看著他。或許牠正在考慮他能不能成為美味的點心。
他緊張地清了清喉嚨:「我可以見他嗎?」
「時候到了你自然會見到他,」阿努巴拉克用低沉的聲音說:「到目前為止,你的一生都在追尋知識。真是令人欽佩。不過,身為法師的你,是不可能做好服侍主人的準備的。」
為什麼牠會這麼講呢?難道身為總管的牠,把科爾蘇加德當成對手?要趕緊化解這個誤會。「身為前祈倫托成員,我所使用的魔法,超越你的想像。我已有充分準備,接下任何主人賦予的使命。」
「看著辦吧。」